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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苍风/心开天籁】尺素

现代娱乐圈AU
 cp苍越孤鸣×风逍遥
 点评有参考,不专业慎入
 系列文,故事时间段随机选择,也可作为短篇独立成章

昏暗的卧室里,时钟上的指针滴答前行着。
 晨曦透过厚重窗帘中间的缝隙,偷偷潜入静谧的房间,顽皮地将一丝丝白光抛射在床上。
 苍越孤鸣颓废地蒙住头,额角一跳一跳的直发疼,就好像有无数的钻头在往脑子里钻,他就这样陷在被子中,眼前一片黑暗,却是没由来得惆怅。
 梦中那些光怪陆离的场景已经无力回想,他只知道自己还会头疼很长时间。
 五十六,五十五,五十四……
 他默默地倒数着。
 意料之外,床头的闹钟并没有按时响起。
 生物钟失灵了?
 就在苍越孤鸣考虑要不要掀开被子看一下钟表上的时刻,床头桌边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,一段清朗悠扬的小调从扬声器中传出,好似雨后天晴般透亮的男声抚慰了苍越孤鸣因失眠而倍感烦躁的心。
 满足地听完这段旋律后,他把手机捞过来看了一眼。
 [再睡会儿,不急着起来。——启明星]
 “哈……”苍越孤鸣轻笑出声。
 翻身躺回床上,头顶上还有几缕发丝翘着。
 恋人的爱心叫醒服务,不分地域,不分时间。
 而他是唯一的听众。
 说起来,风逍遥去东瀛也有一个星期了。
 也不知道那边的工作顺不顺心。
 嘴里有点发苦,虽然毫无睡意,但苍越孤鸣还是假寐了十分钟。
 拖着泛酸的身体,苍越孤鸣慢悠悠地推开浴室玻璃门,扳动花洒的手忽然顿住,有什么拉扯着弹开了苍越孤鸣的动作。
 他低下头,从开关缝隙里捡出一根叠得严严整整结实得好像一根小木棒的纸条。
 什么时候放进去的?
 虽然头脑还有些昏沉,但这并不影响苍越孤鸣在看到纸条的第一眼,就认出这是爱人的手笔。他翻阅着脑中尘封的记忆,发现自风逍遥离开后,自己一直忙于孤鸣集团的收购,直到昨晚才返回二人的家,暂时休整一下。
 嗯……具体时间有待考虑。
 苍越孤鸣把手掐在围在腰间的毛巾上,低头不语一副沉思状。
 他的情哥哥究竟要跟自己说什么呢?
 终于肯入乡随俗叫自己心肝儿了?
 说起这个让风逍遥听到就觉得难以启齿,甚至三缄其口的称呼,就不得不提苍越孤鸣几年前带风逍遥回苗疆老家的事情了。
 那时候分隔两地的两人好不容易得空,约定一起外出旅游散心,在此之前,苍越孤鸣提议先回老家过年,风逍遥想着自己之前被道域开除户籍的时候入了孤鸣家的族谱,也该陪自家男朋友回去见见亲朋好友。
 拿着礼物,风逍遥思索着怎么跟人相处,结果好嘛,刚进寨子就被糊了一脸的高级狗粮。
 苗人们七嘴八舌地讨论着过年的事情,因为年节是大事,来的人数有些多,汉子们忙上忙下,妇女们坐在一起聊天,被天生绝对乐感,耳朵极其灵敏的风逍遥听了个真切……
 “走了心肝儿,过年吃点儿好的,咱们和令狐家媳妇一块儿做饭去。”
 “新摘的山菜水灵着呢,今年就看我的手艺吧,对了,心肝儿你想吃啥子?”
 “你做的都好吃,好吃到我能吃一辈子。”
 “心肝儿,家里酱油快没了你去买瓶回来。”
 “好嘞,心肝儿你还有啥想要的没?”
 “买瓶酱油就行了,只要你按时回来,我就没什么其余想要的啦。”
 “他们说过年加班给三倍工资,那不是可以买很多很多的糖葫芦?我好喜欢温皇宠物店出售的阿呱,心肝儿?你在听吗?”
 “嗯,听着呢,赚钱养你,糖葫芦管够。”
 上到八十,下到十八,结婚的,没结婚的,有孩子的,没孩子的,孩子刚刚会爬的,孩子老大不小甚至结婚了的。对着自家的男朋友/女朋友/老公/老婆/孩子他爸/孩子他妈张嘴就是一句……心肝儿。
 风逍遥都震惊了。
 天呐你们苗人这么热情嘛?
 他刹时感觉到有一股无形之中的压迫力向他袭来,当初被全民anti都淡然一笑的风逍遥,忍不住退后了半步。
 结果撞到了苍越孤鸣的肩膀。
 “不进去吗?”苍越孤鸣疑惑地看向风逍遥,见他神情恍惚不在状态,还以为是被之前演唱会意外中止的事情闹得不愉快。
 “怎么了,心情还是不好吗?要不等下一起去悬天瀑散步如何?”
 歪过头,仔细打量着风逍遥的表情,看他似乎没听进去,苍越孤鸣有些担忧地喊他。
 “心肝儿?”
 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,苍越孤鸣一向温柔和缓的语调,此时却犹如惊雷一样劈在风逍遥头顶,钻进他的脑中不断回放。
 啥?你喊我啥?!
 风逍遥一脸懵逼地看向苍越孤鸣,却见苍越孤鸣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,关切地询问着风逍遥的心理状况,嘘寒问暖,关怀备至,一副国民好男友的做派,完全不知道自己脱口而出的三个字给风逍遥带来了怎样巨大的冲击。
 风逍遥都快被他喊傻啦。
 作为初到苗寨的外来人口,他只觉得恋爱观都被竹楼旁边的瀑布水洗了一遍。
 哎呦我去,你啥时候这么叫过我?!
 当初追我的时候,明明就是个纯情的不得了的大男孩,说句暧昧点儿的情话都羞得满脸通红,怎么如今张嘴就来?!
 这是刚回了老家就开始系统更新,自动加载地方特色昵称补丁了吗?!
 居然还这么自然,你难道都不觉得哪里不对劲嘛?!说!跟谁学的套路?!
 脑中浮想联翩,接连闪过一系列的滚动加粗标亮弹幕,刹时心潮腾涌,难以平静。
 然而面对苍越孤鸣盛了星子一般的眼,风逍遥咬了咬牙,秒怂。
 “既然你都这样讲了,那就去呗……”
 于是乎,两人在苗寨待了多久,他就听了苍越孤鸣叫了自己多久的……心肝儿。
 毕竟所有人都这样喊,苍越孤鸣不这么叫,岂不是在许多亲友中显得很例外,不知道的人听了,说不定还以为他们感情不和睦。
 好在苍越孤鸣倒是没要求自己这么叫他。
 风逍遥不由得松了口气。
 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地域差异,这下子可真是深有体会了。
 其实自己也不是不能叫,只是这话刚到嘴边,就直接打道回府了。
 原谅他吧,一个道域出身,连告白都是委婉地录了首曲子的大龄文艺男青年哪儿见过这种阵仗,但如果是对苍越孤鸣这么喊的话……
 心……心肝儿什么的,倒也不是……那么……难…额,难接受…… 反正他现在也算是半个苗人了,对于这个苗人家属专用的昵称,等他适应适应,还是可以考虑的。
 只是这适应的时间,可能,也许,大概,差不多……有点儿长。
 对此事苍越孤鸣持积极态度。
 他们之间最不缺的就是来日方长。
 浴室中开了取暖,也不算冷,捏着一张小纸条,苍越孤鸣就开始光明正大地走神。
 不知想到了什么,苍越孤鸣忽然笑出声来,湛蓝色的眼眸熠熠生辉。而后,他用拇指指腹推开被自己磋磨好半天,有些卷了毛边的纸条,内中的字迹逐渐映入眼帘。
 [敢洗冷水哦小苍兔,那小提琴和双簧管自己选一个吧。]
 嘴角上扬的弧度瞬时僵住,苍越孤鸣忽然想起那些年被琴房内各色西洋乐器支配的恐惧。
 哎,膝盖有点疼。
 他默默地把花洒的开关板回了热水档。
 “少爷你起床啦,来吃饭吧。”
 “吴妈?”
 围着围裙的妇女把盘子端上了桌,局促的擦了擦手,把椅子从桌下拉出来。
 “您不是回老家探亲了吗?”
 “这不是回来了嘛,那边都挺好的,孩子们也孝顺,留我养老。”妇女把碗筷摆好,对他说:“可少爷也知道我是个闲不住的,不干点儿活儿吧,总觉得这浑身上下不得劲。”
 苍越孤鸣善意地对她笑了笑,接过一碗粥。
 “您也坐。”
 “哎。”妇女抹了抹围裙,坐在苍越孤鸣身旁,看他吃饭,“这饭……还合少爷口儿不?”
 “吴妈饭做的好着呢。”
 “那就好,那就好啊……”妇女笑眯了眼,絮絮叨叨地念叨着,面上还带了几分追忆,“打小儿少爷就喜欢喝这五谷甜粥,我记得有一阵儿,少爷换了学堂,学堂供饭,可少爷也要吃了这粥,才从家去上学……”
 苍越孤鸣捏着勺柄,从碗底翻出一粒粒桂圆,听着耳边的乡音,默默地笑。
 “一眨眼,您都这么大了……这小孩儿,就像地里的秧苗苗似得,长得可真快啊。”
 妇女拍了拍膝盖,感慨着。
 “哦……对了。”
 苍越孤鸣抬头,眼见妇女从围裙的小兜里拿出了叠成方形的纸片,放到自己的手边。
 “差点忘了,这是风少爷给我的,说等少爷回家吃饭时给您。”
 这熟悉的风格……
 苍越孤鸣眉头一跳,发现事情并不简单。
 [虽然粥很好喝,但切忌挑食哦,不要试图蒙混过关,吴妈会帮我看着你。]
 苍越孤鸣不动声色地合上纸条,眼角余光扫到身旁的妇女身上,妇女笑的慈祥,却是眼冒精光地盯着自己的筷子。
 “少爷你多吃点呀,这苦苣可新鲜了。”
 “……”
 挥手告别送自己出门的妇女,苍越孤鸣捂着肚子钻进了车里。
 “刘叔,去总公司。”
 “好嘞少爷。”
 然后车停在了森林公园。
 苍越孤鸣无语地望着前排的车内后视镜。
 后视镜照着中年男人憨厚的脸,男人伸出手,从后视镜背面,抽出叠成小兔子的折纸。
 [别以为我不知道集团几点上班,给我下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,一日之计在于晨,但不在于工作,这么早是要去赶集市吗?]
 看过折纸里的内容,苍越孤鸣原模原样地巡着折痕把纸叠回去,揣进口袋打开了车门。
 沿着公园的石子路转了一圈又一圈。
 暮春时节,公园里的桃花开的正好,一簇簇地拥在支棱的树梢头,粉白粉红堆砌着,顶着花蕊,瓣瓣纷飞落了大片朝霞。树下的人工仿木架上挂了鸟笼,莺鸟清脆婉转的鸣叫声从笼子的黑布罩后传来。
 熏人的微风拂面而来,让苍越孤鸣自今早起床后一直昏昏沉沉的头清明了许多。
 抬手看了一眼腕表,他回到了车上。
 “少爷可是好多了。”
 “嗯,好多了。”
 苍越孤鸣偏过头,看着车窗外倒退的景物。这是头一次,他放空了思绪,就这样坐在车里,对着玻璃外的车水马龙,没有思考那些发展战略或者计划前景,只是单纯的想着一个人。
 猛然瞥见上扬的嘴角。
 他这是在……笑?
 苍越孤鸣摸了摸自己的嘴角,玻璃上倒映着的人影也随之抬起手,英隽的青年眉目含笑。
 嗯,合该如此。
 黑色的商务车转过弯道,平稳地停在大厦的门口,巍磐的石碑上笔力遒劲地刻出四个大字。
 孤鸣集团
 司机为坐在后座的青年打开车门,苍越孤鸣走进集团大厅,迎上一身女式正装的佳人。
 “董事长早。”叉猡向他问好,一面带引苍越孤鸣登上专属电梯,“您今日的行程安排我已经放在您的办公桌上了,另外……”
 叉猡从随身文件夹的袋中抽出一只纸折的青蛙,上面还用签字笔生动地描出了眼睛。
 青蛙有半张脸那么大,也难为叉猡能把它塞到被各种文件占据的文件夹里面了。
 哭笑不得地伸出手,刚接过他就发现宽度有些过厚,手中一沉,苍越孤鸣把折纸翻过来,迷你iPad的屏幕在他面前亮起,淡绿色的青蛙折艺原是一个DIY外壳,APP上的东瀛文字挤在一众本国应用中格外显眼。
 “风逍遥说,呱儿子今天差不多快回来了,记得买便当,别只顾着埋头工作,每三个小时收割一次四叶草。”
 “午餐定的清河斋,父子俩哪个都不能饿着。”
 叉猡面无表情地棒读。
 “难为你了,叉猡。”
 显示屏上的数字不断攀升,停在了大厦顶层,厚重的电梯门自中间向两边打开,苍越孤鸣走过办公室门口,去了隔壁的会议室。
 把iPad放在会议桌上,无视无情葬月瞬间复杂起来的眼神,苍越孤鸣坦然自若地向坐在两侧的几人点了点头。
 “早上好,各位。”
 “早上好啊,风嫂~”一个伶俐的小姑娘笑盈盈地跟他打招呼,“工作虽忙,也要注意身体哦,不然我们大风要心疼了。”
 “嗯,多谢关心,我会的,七七小姐也是,这段时间众人辛苦了。”
 “风嫂客气啦,这也是为了咱们大风嘛。”一个年纪稍长的女性笑道。
 苍越孤鸣坐在主位上,听着几个女孩子有条不紊地跟无情葬月请教。他们是风逍遥粉丝后援会的骨干,还有分部的会长,对前阵子风逍遥遭遇的网络暴力深恶痛绝,自发联系上无情葬月,想要提供一些帮助。
 “我们研究过了,恶意篡改大风作品的那个人,手段十分高明,一看就是惯犯,歌词写的非常隐晦,不承认自己言语暴力,人格侮辱,又坚持说自己是改编不是抄袭。”
 “我们打算从两方面着手,一是继续维权,告他抄袭和侵害他人名誉权,二来……”小姑娘停顿了一下,眼中闪过一道利芒,“他不是说自己是改编吗,那版权费总得出吧。”
 “我们算了一下,大风这些年出道以来版权费的收入,按歌曲商业用途不同,商用周期不同,每首估计五百万到八千万不等。”
 “当然,我们也不要他那么多。”年长的女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,慢条斯理地分析道:“毕竟八千万那首曾经是火遍大江南北的彩铃。”
 “但三千万,总是拿的出来吧?”
 会议室内一片死寂,无情葬月钢笔上的装饰挂件都被他失手拽掉了。
 圆滚滚的西瓜在A4纸上来回打转。
 “我不知道你在唱的什么。”赤羽信之介把谱子撂在桌面上,“这是演唱考评,不是编曲考评,原曲的旋律完全被你打碎了。”
 少年站在评审团前,局促不安地低着头。
 他的身后还有一排等待批评的学生,一溜儿低着脑袋不敢说话,眼看考评就要陷入僵局,银发女歌手眼神发飘地看向身边对着谱子记笔记的青年,把手按在手机屏幕上不停打着字。
 ——你是原作你说啦。
 ——我原作也是被你拉来的啊,别忘了是谁要发新专。
 ——我知道,不然还能怎么办呀,跟着加班加点重新监考?别忘了咱们歌还没录完呢,这么一拖工作进度又要滞后了。
 ——额,我说也不一定有用啊。
 ——至少试一下啊,赤羽先生一向爱才,你的意见他肯定能听得进去的。
 ——那……那好吧。
 “额……咳咳。”青年清了清嗓子,见周遭的视线都集中在自己身上,他立即打圆场道:“那个赤羽先生啊,我说两句可以吧?”
 “自然是可以的,请。”
 “哈,那我就不客气了,少年人啊。”青年低头看了一眼画着备注的谱子,用笔点了点其中一个男孩,见男孩伸出手指向自己的胸口,满脸的不敢置信,他失笑道:“对,就是你。”
 “在program(编排)里面,多加一点自己的声音,不然会让音乐和伴奏脱节,你这个编曲编的蛮重,中声部的音色有点少,听到后,会让听众有一点点的脱节,这个时候通过后期缩混,做一些补充,或者在里面做一些自己的声音,弄得有点饱和。”
 “还有,第二排的那个女孩。”
 “你是和这个男孩搭档的对吧,听了就知道是一贯hippop的风格,川西洋子是吗?”在看到女学生眼睛发亮地对自己点头后,青年接着点评,“TR—808(节奏混音器)用法很多,但下面要加一个brass(铜管乐器)会更好,再加一个半音推送,炫一点,高潮炸一点,换一款EQ,找到合适你的EQ,挂一个Auto-Tune(自动调音),那真是非常棒,对不对?”
 原本压抑紧张的气氛逐渐缓和,学生们认真聆听着青年的话,一旁的赤羽信之介也不由得颔首赞同,编曲作词,风逍遥才是行家。
 “至于演唱的问题,其实也不大,只是需要注意的点很多,麻烦拿我的麦过来。”
 屋里响起一片吸气声,紧接着就是热烈的掌声。风逍遥从椅子上站起来,在雨音霜果真不出她所料的目光中,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话筒,他对着调音师说道:“刚才的编曲,不需要做修改,请您原样再来一遍。”
 银色的密码箱安静地置放在办公桌上,苍越孤鸣拨动着密码锁上的数字。
 1120
 咔哒一下,密码箱应声而开。
 萱紫色的话筒躺在箱中的凹槽里,被强酸腐蚀的内里换了新零件,破碎的外壳已经被修复完好,表面的星座图腾反射着低调的碎光。
 苍越孤鸣把它小心翼翼地拿出来,起身走到陈列柜旁,里面有一个专门定制的支架,用来妥善安放这只功成身退的话筒。
 它见证了风逍遥波澜壮阔的歌唱生涯,跟随他载誉而归,也陪他一同坠入坎坷的低谷。
 最重要的是,它保护了风逍遥。
 苍越孤鸣不信神,不信命,但在那一刻,却是无比感激着冥冥之中的偶然。
 如今把它修好,一是全了这份妙不可言的缘,二是警醒自己。
 “我有些想念你了。”
 他这样说着,拿起了一张金色的信封,优雅的五线谱勾勒着信封的封口,上书‘天籁’二字。
 办公室的门被敲响。
 “董事长,直升飞机准备好了。”
 “劳烦了,稍等马上到。”
 青年转身离开,阳光透过陈列柜的玻璃窗,支架上的话筒流转着金属色泽的光芒,不远处的办公桌上摆着形态各异的折纸作品。
 “你们的问题,除了歌曲的表现力之外,还要注意音准,这点非常重要。”
 演唱示例后,风逍遥循循教导道,一边示意调音师把改好的编曲节选放出,“停。”
 “这一段,如果你们要用Auto-Tune,那你一定不能跟着音高修正的旋律一起跑调。”
 “谢谢孤鸣前辈。”
 “哈,客气啦。”面对学生们真诚的道谢,和近九十度的深鞠躬,风逍遥只是随性地挥挥手,示意他们不必过分拘束。
 “啊!”
 一个女生忽然低声叫出来。
 她捧着手机,顾不得芒刺在背的目光,激动的说道:“刚刚第五十三届九界天籁奖提名名单出来了,孤鸣前辈又获得提名了!”
 天籁奖,九界音乐界至高奖项。每年三月底或四月初由九界录音艺术与科学学院颁发,学院由录音业的专业人士所组成,目的在于奖励过去一年中业界岀色的成就。
 在场的工作人员呼吸急促起来,纷纷拿出手机登录官网查阅消息。
 这可是天籁奖啊,哪个音乐人不渴望呢?!
 尤其是奖项的提名者距离自己如此之近。
 果不其然,在流行歌曲大类中,最佳专辑演奏,最佳专辑,最佳歌曲,最佳男歌手这几项奖项,风逍遥皆榜上有名。
 “恭喜你了。”雨音霜带头鼓起掌,对他艳羡道,“这是你第四回提名了吧,不算第一回的新人奖,如果得奖就是三连冠了。”
 “恭喜。”赤羽信之介也露出几分笑意,风逍遥此时获得提名也带动了雨音霜专辑的热度,雨音霜这一次打榜的成绩绝对差不了。
 “谢啦。”风逍遥抓了抓脑后的碎发,爽朗地笑道,“说得奖还太早啦,不过也算是好事,今天我请客,就去附近新开的酒家怎么样?”
 “心领了,但此行怕是无法成宴。”
 赤羽信之介如此说。
 风逍遥看向他,便见赤羽信之介手执折扇,指向隔音教室的落地窗处。
 顺着他的方向往外看去,风逍遥睁大了眼。
 白色的直升飞机缓缓停降在被清空的广场上,机顶的螺旋桨慢慢停止转动,舱门开启,走下来一个熟悉的身影。
 “我先告退了,请客的事情就交给剑老小了,让他找我报账就行。”
 风逍遥撂下话后就迫不及待地离开了教室。
 “哈……”赤羽信之介坐回评审席,被凌厉的丹凤眼扫过,所有人噤若寒蝉。
 “继续,下一个。”
 风逍遥一路疾跑,不到半分钟就遇见了向他走来的苍越孤鸣。
 他收到了苍越孤鸣送来的邀请函。
 “不知大名鼎鼎的风逍遥风老师,是否愿意带在下出席这一场音乐盛会?”
 “以家属的名义。”
 风逍遥低头看了看信封上的拓字,倏地一笑。
 事实上,在得到这个消息时,自己并没有很惊讶,更别提什么激动狂喜了。与其说是预料之中的平静,不如说……是他已经拥有了比奖项更加重要的珍宝。
 旁人渴望追求的声名显赫,于他而言不过是浮名虚誉,过眼云烟。
 这张信封唯一的用途,估计只剩下在他回国的时候,能让自己的耳根子清静些吧。
 抬头凝望着恋人脉脉含情的眼,风逍遥张开双臂拥抱了他。
 “那是当然喽,除了你,我还能带谁去呢?”
 苍越孤鸣闭上眼,亲吻着风逍遥的耳侧,直到现在,他才有了尘埃落定的真实感。
 这场没有硝烟的战役终于结束了,作为胜利者,他们也将会有一个新的开始。
 分隔两地的恋侣终于得以见面,他们并肩走过日式宅院的外廊,一同观赏初春时节纷飞乱舞的樱花。庭院曲折的水池中设有岩岛,池边置叠石,池岸和池底敷石块,环池疏布屋宇,简练而精于细节,颇具禅意。
 阳光正好,晒在身上暖融融的,风逍遥惬意地眯起眼,眉宇间平添了几分慵懒闲适。苍越孤鸣凑过去,轻声细语地说了些什么,便见风逍遥忍俊不禁拉住了他的胳膊,一双眼流转着琉璃般的光华,映入苍越孤鸣的身影。
 两人停下脚步,靠在木制护栏边耳鬓厮磨,斜长的影子波光粼粼地打在墙面上,逐渐融为一体,密不可分。
 我越过昼夜与星辰,越过山河与繁花,你在哪里,我就在哪里。

21 Mar 2018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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