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p:史艳文×俏如来
spa化体出没,慎入
特别感谢 @拉菲菲 姑娘,是她给了作者启发,没有她的脑洞就没有这篇文。
满庭春芳中,俏如来转身望着史艳文提剑向他走来,宝剑出鞘的寒芒令空气一瞬间凝固。
“孩儿许久未见过爹亲用剑了。”他笑道。
史艳文看着他将掌中的梨花小心收入袖中,看着他云淡风轻的笑容,哑声道:“艳文只怕,便是龙泉……也无法阻你分毫。”
俏如来垂眸,半晌不语。
一阵风吹过树梢,也扬起史艳文的衣袂。他踩着青石板路,一步步向树下的人走去。伴随着沙沙声响,枝头的白花簌簌飘零陷进俏如来的兜帽里,还有的睡在了史艳文的肩畔。
一朵梨花打着旋儿拂过发际,绕过鬓角顺着如瀑白发滑下。俏如来额心的剑印骤然闪过细碎的红芒,一道流光自天外划过,落入两人之间。火光消散,他的手中出现一柄青铜剑。
俏如来抬眼,墨狂的剑锋如铜镜映入一双金眸,他的眉宇间染上秋水寒霜的锋锐。
“请爹亲指教。”
这实在是一场最不像对决的对决,父子二人拔剑相向。约战的人不忍伤,应战的人不肯让。每一招都是挽留,每一式又全是徒劳。
剑锋交错撞击出零星的火花,两人不约而同的后退。澎湃的气浪吹乱了史艳文的发,君子逆光而立。阳光透过树梢照在他的白衣上,蒙上一层朦胧的光晕,看不清脸上的表情。
俏如来眯起眼,隐约看见他在笑。
白衣蹁跹的身影跃入眼底,璨金色的瞳孔瞬间收缩。一股巨大的恐惧笼罩住俏如来,他试图制止墨狂的攻击,甚至不惜一切反噬强行停功。鲜血从他的唇边溢出,滴在衣襟上。
然而已经来不及了。
止戈流·剑阵开启,面对几欲灭顶的滂沱剑雨,史艳文神色安然地闭上了眼,松开手中的剑。龙泉失去剑主的掌控,颓然摔落。
湃然剑光穿透史艳文的身躯。
这一刻,他想到了很多。
龙泉留不下你,那……艳文能吗?
剑气如风在经脉中游走炸裂,剧烈的疼痛伴随着好似灵魂出窍般的漂浮感,耀眼的白光闪过,史艳文的耳边回响起潺潺流水声。
隐约间,他看见有一个白衣玉冠的男子身骑白马穿过山林溪涧。明媚的阳光透过头顶交错的枝叶树杈撒在溪水上,波光粼粼的水流过马蹄,溅起一朵朵透明的水花。白马温顺的俯首,甩了甩尾巴停在了一个男孩面前。
男子勒住缰绳,向垂眸而立的男孩伸出了手。
“精忠,上来吧,爹亲会接着你。”
他轻声哄着,干巴巴地说,心怀忐忑。
男孩犹豫着沉默,抬头向他望来。溪水蜿蜒穿过他的脚下,金色的杏眼晃着光,里面流淌着曲水流觞。男子屏息,向他慢慢敞开手心。
对,近一点,再近一点吧。
你可以相信我。
然后,他惊喜地看到男孩向自己伸手。得到信任的喜悦瞬时涨满了他的胸口,那是血液奔腾的声音,满足到心脏都在细微的抽痛。
一瓣梨花落入手心,再掠过指缝徐徐飘远。不远处,俊秀的青年向他奔来。
“爹亲!”
青年焦急的眼眸与记忆中男孩熠熠生辉的眼重合,往日种种近在眼前。史艳文恍然如梦,心中忽然升起从未有过的明悟。
原来如此……
想要握住你的手,然后陪你走到最后。
艳文……爱你。
迎面而来的劲风吹起他的白衣,剑气四溢在史艳文的身上划出一道道口子,如同一只破碎的白蝶。史艳文倒在了俏如来的怀中,他看着青年无声开合的唇,敛着一双蓝眸的眼睫轻轻地颤,在俏如来的呼唤中闭上了眼。
俏如来紧紧拥住他,歪着头慢慢贴在史艳文的额角,想要留存住怀中的温度。
他的脑中一片空白,愣愣地说不出话。俏如来看着满目花开,心如死灰。
古朴的青铜剑早已从手中脱落,安静地躺在一丛青草里。一道白光闪过,伴随着莹莹光点升起,墨狂缓缓消散。
白衣少年走到俏如来的身旁。
“师尊。”他唤道。
“是南柯啊……”俏如来僵硬地转过头,露出一个苍白无力的笑,“你如何了,还好吗?”
南柯看着他深不透底如同一滩死水的眼,又看了看躺在俏如来怀中陷入昏迷的男子。
他想,俏如来一定不知道,自己此时是何等失魂落魄的模样。
明明受伤的是史艳文,却好像俏如来才是死去的那一个人。
佛者睁着一双暗淡无光的眸,里面有花影在摇曳,却是如此的悲伤,如此的绝望。
“师尊不怪我吗?”少年问。
“怪你?为何要怪你。分明是我自己没有控制好剑阵,怪你做什么?”俏如来答道。
“可师尊在难过。”南柯说,“是因为师尊伤害了最重要的人,最爱的人吗?”
“还是说,师尊之所以绝望,是因为体会到了史君子心中的绝望。”
俏如来哑然,甚至无法直视少年清澈的眼。
“南柯也很难过。”少年平静地说着,波澜不兴的语调竟带出几分悲意。
他望着俏如来,眼底慢慢蒙上一层氤氲的水光,“因为南柯很快也会失去重要的人。”
“南柯要失去师尊了,师尊也要像玄狐一样,去另一个地方找他的神通了。”
“可是师尊,那个地方……会有史君子吗?”
俏如来闭了闭眼,他以为自己会流泪,可是没有。少年的话无意间触动了俏如来内心最柔软的角落,这个角落无花,无叶,无菩提。
但有史艳文。
便是俏如来整个世界。
“给自己一个机会吧,师尊。”南柯忽然道。
随着他的话语,俏如来的怀抱中骤然亮起一圈圈白光。如丝织线包裹住了史艳文,白衣男子的面容开始不断发生变化。
“南柯,你做了什么?”俏如来惊问。
“您总说人类的生命非常短暂。可您还是耗费了近二十年的光阴,漫长而无望地去等待一个注定只会停留、不会回来的人。”少年说着,身影在白光中变得飘忽不定。
“距离不灭火重燃的九九之日还有十八天。这十八天,徒儿想与师尊打一个赌。”
“就赌师尊会不会为他留下。”
语毕,少年的身上燃起熊熊火光,逐渐破碎成星光,古朴的青铜剑器浮现在俏如来眼前。
“那怕只有一点点动摇也好,南柯做的一切都不算白费。若您还是执意要以身殉剑,那么就当是徒儿送师尊最后一场大梦——”
“让史君子用这十八天的情,还您十八年 ! ”
墨狂火光冲天,掀起一阵阵滔天气浪。白花纷飞,迷乱了俏如来的眼。他放下袖子,面前站了一位负剑长立的白衣道人。
白衣道人温文一笑,向俏如来伸出手。
俏如来呆愣地仰望着他,鬼使神差地将手搭在了男子干燥温热的手心。白衣道人扶起俏如来,俯身为他拍去袈裟上的尘土与花瓣。
俏如来站定,一双漆黑如星子的眸映入眼帘。
“请问这位公子,可曾婚配了?”
俏如来当即一怔。
“看来是不曾了。”白衣道人见状低声轻笑,另一手不断掐算着什么,看向俏如来的眼中漾起温柔的波光,“那可真是太好了。”
道者拿出一方手帕轻柔地擦过俏如来的嘴角,为他拭去唇边的血迹。
俏如来的脑中混沌一片,心力交瘁之下被这眼前突来的变故搅得乱七八糟。他长叹,已然疲惫到无法思考也不再言语。
此时此刻,俏如来只想放空自己。不愿,也无力再去细思弟子的话。
他眼神恍惚地看向身侧的人,道者熟悉又陌生的面孔令俏如来百感交集。却只见白衣道人不舍地松开俏如来的手,弯腰拱手,神色郑重地对俏如来行了一个道门子午诀。
“介绍一下,在下天道一侠·圣剑白阳生。”
“就在方才初临此地时,贫道掐指一算。发现自己命里有一缺,正是公子。”
“我是修道人,修道人信天命。如今这天命近在眼前,错过怕是后悔终身。不知这位公子可否助贫道一臂之力,成全了这份天命?”
他抬起眼,眉目款款的向俏如来看去。多情却不滥情,风雅而不风流,话语真挚且热烈。
“贫道冒昧,想请公子与贫道共修琴瑟之好。”